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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古代湖文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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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現在,顧安爵並不知道,所以心裏還在興致勃勃地盤算著,該如何把藥下得更猛些,最好能讓國師大人直接開口告白。

至於楚君行,沒用過心又何來的傷心之說。

在顧安爵眼裏,他不過就是個重要些的劇情人物而已,就像游戲裏的npc,只承擔著支線和主線任務,偶爾還能觸發點有趣的奇遇。

當然,還是個挺好看的npc。

畢竟是女主後宮一員,外貌肯定差不到哪去。

況且楚君行在沒當上武林盟主之前,還有個玉面客的雅號,甚至有人賦了句歪詩來形容。

“玉面雪中來,林中君子客,攬月可摘星,一劍當淩霄。”

說他容貌氣質皆為上乘,劍法亦傳承於成名已久的淩霄子前輩,剛是有望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一時間,楚君行成了武林年輕輩裏的佼佼者,加上又做了許多善事,頓時被江湖女子奉為如意郎君,連京城中不少閨閣千金都對他心生神往,暗自戀慕。

平心而論,楚君行外形的確生得極為好看,臉龐俊逸,眉眼硬挺,眼眸漆黑如星子,嘴唇卻很薄,顏色也是淡淡的粉,十分漂亮。

看起來就是那種一旦動心便萬劫不覆的癡情種子,也難怪後來能為了岑雪昔日的兄弟情誼於不顧。

顧安爵心內冷哧一聲,有些為闌尋不值,有著原主記憶的他自然很清楚,闌尋這個教主表面看來張揚肆意,不管不顧,但對於楚君行這個難得的朋友卻是用了真心的。

可惜了,再久的交情都比不過女主一個笑和幾句似是而非的挑撥話語。

嘖,現在似乎想得有點遠,顧安爵收回思緒,又將視線落在楚君行身上,這才發現對方身材貌似也不錯。

修長挺拔,寬肩窄臀,放在現代就是一標準的衣架子,隨便往身上披件什麽都能毫不臉紅地站上T臺。

他今日穿了身藍衫,緞面柔軟,邊角用銀線繡有騰雲,頭發被束在發冠裏,只留下幾縷鬢發,打扮看起來再簡單不過,卻十分的俊逸瀟灑。

腰間掛著的分明是那把兵器榜上有名的冰魄劍,隔了一丈遠,顧安爵都能清晰感覺到劍身微顫,散發出凜冽寒氣。

見對方明明想道歉卻又開不了口的躊躇模樣,顧安爵反而覺得有些好笑,但面上卻還是顯得格外冷淡。

“如果是為了秦皇寶藏,那我可以明確地告訴你,地圖在皇宮裏,若是想要,你便讓他們自己去取。”

秦皇寶藏?楚君行頓時有些懵,吶吶地說不出話來,如果說一開始他還確信自己是因為那封各大門派聯名的討伐信才找上顧安爵,這會卻有些動搖了。

兩個時辰前,楚君行親眼看見淩雙雙帶著一個陌生的白衣女子進入美人帳後院,因為距離有些遠,他並沒有聽清兩人具體說了什麽,只從口型勉強讀出個明顯屬於女子的人名。

仙仙?難不成是群芳譜排在第三的那位?

仙仙和綏王兩人的事前段日子在京城鬧出了挺大動靜,群芳譜也因此發生變故,讓她橫空而出,從籍籍無名,一躍成為僅次於泠煙的第三。

當時就有許多人表示不滿,認為燕舞的容貌和才色明顯勝過仙仙許多,不應該屈居第四,一時間議論紛紛,如今已經到了角逐芳主的日子仍然不斷有人提起。

楚君行偶然聽酒樓裏面的食客討論了幾句,自然有些印象,對那與仙仙身形打扮都極為相似的陌生女子也愈發好奇。

況且淩雙雙雖然身在邪教,與尋常女子性格有幾分不同,沒那麽多講究,不拘世俗禮教,但也不會輕易出現在這麽個明顯有些突兀的地方,該不會又是奉了闌尋的命令吧?

昨日恰好有消息稱見到過闌尋在珍饈閣出現,還被某個大官掛了懸賞令,雖說有些可笑,但到底還是可以證明闌尋現在的確身處京城,說不定就藏在這美人帳中。

等目睹了淩雙雙扮作蓉姨將眾人引到後院,以及後來兩人交手時她的拼命阻攔和看似不經意卻很是微妙的眼神,楚君行心裏原本還只有七分的把握,頓時變成了十成。

楚君行其實並不太清楚秦皇寶藏,這件事除去南月教歷代教主知道,就只有崆峒派藏書閣裏的某本舊書上有寥寥幾句記載,當然,這樣的秘聞人崆峒派掌門肯定死守著,不可能隨隨便便就告訴他。

對於那所謂價值連城的寶藏,他也沒有多大興趣,完全是為了前段時間顧安爵各大門派亂竄,引起江湖動亂的事情想找對方談談。

楚君行私心裏其實並不想動手,更不想傷到對方,倒不是怕打不過丟臉之類的,而是世間再難找到闌尋這麽個特別的知己。

自古正邪不兩立,一個想著造福武林,一個四處制造殺孽,兩人似乎天生就處在對立的陣營,說是水火不容都不為過,但偏偏有時候又是最懂對方的那個。

武林大會上打得天昏地暗,眼底全是冰冷和厭惡,恨不得在對方身上戳出成千上百個孔,身上衣衫都全部被血浸濕了才好。

親密時又曾靠坐在房頂,月下共飲一壇酒,陳年的女兒紅,揭開封蓋時,那種香醇誘人的味道頓時被夜間涼風吹散了。

楚君行隱約記得自己喝醉後向對方吐過苦水,所有人都覺得他是百年難得一遇的武學奇才,年紀輕輕便能打敗許多江湖中成名已久的人,坐上盟主的位置,日後前途定然不可限量。

有羨慕的,有嫉妒的,也有不屑的,說他根本就是運氣好,武林大比前夕,狂風刀穆鴻恰好被闌尋那瘋子砍傷了手臂,發揮失常,第一輪就被個名不見經傳的小門派弟子淘汰了。

閑言碎語那樣多,卻從來沒有人問過他自己是不是真的願意當這個武林盟主,楚君行始終記得他昏睡過去時見到的場景,也是腦海裏記憶最深刻的一幕。

那人穿著紅衣,側顏被籠在月光裏,只能看見微翹的嘴角,沾了酒液變得十分飽滿嬌艷,語氣肆意,又帶著明顯的嘲弄意味,“若是連那些東西都要去理會,那我肯定不知道殺了多少人。”

對方轉頭的瞬間,笑容絢爛,眉眼張揚,瞳孔漆黑又幽深,楚君行只感覺腦海裏炸開了一簇煙花,渾渾噩噩的,思緒也像是打了結,再也解不開。

有人說,一眼即為一生。

那時的闌尋並非顧安爵,也還沒有遇到女主,依舊是眾人眼中張揚肆意的南月教主,隨心所欲到極點,像是什麽都不放在眼裏。

性子惡劣,偏偏又生了張好看至極的臉,態度稍微放軟些就足夠讓人將視線緊緊粘在他身上,下意識地去原諒他以前犯下的一切錯誤,甚至還主動找出百般理由來為他開脫。

可惜闌尋並不知道自己容貌的殺傷力,又或者是知道,卻不屑於用這樣的小伎倆,反正光憑武力值也沒人奈何得了他。

最初時,他和楚君行這個武林盟主的關系亦敵亦友,惺惺相惜,微妙至極,直到後來闌尋因為岑雪失了理智,做出許多錯事才徹底決裂,成為不死不休的仇敵。

甚至到最後,楚君行還代表武林正道選擇了與朝廷合作,共同圍剿南月教,親手將闌尋逼上了絕路。

但現在的楚君行顯然並不知道日後會發生什麽事,加上這副殼子已經換了顧安爵的靈魂,闌尋也不會再重蹈覆轍愛上岑雪,依舊是他記憶裏那個笑容驚艷的少年。

“秦皇寶藏的事我並不知道,我來找你是因為……”楚君行頓了頓,見對方表情冷淡,心臟不由一緊,還是決定實話實說。

“前幾日你肆意進出各大門派的行為引起了恐慌,江湖上都在瘋傳,說是南月教正暗中醞釀一個驚天大陰謀。”

顧安爵只覺得有些好笑,難道自己身上就貼著魔頭的標簽不成?一出現就非得是盯上誰了?不殺人不奪寶反而成了醞釀陰謀?

古人的想象力看來也不比現代差多少,大概還有被迫害妄想癥。

顧安爵露出一副似笑非笑的神情,淡淡道,“都說相由心生,那群道貌岸然的家夥成日裏惦記著陰謀詭計,自然覺得別人也該和他們一樣。”

說到這他又笑了,話鋒一轉,“其實哪來那麽多陰謀,我不過是閑著無聊找點樂子而已。”

“怎麽?難不成非得殺人才覺得我正常嗎?那我下回便記得將崆峒派屠盡。”那最後兩個字咬得極重,帶著顯而易見的惡意。

顧安爵嘴角勾起一個小小的弧度,頓時被鮮艷紅衣襯得多出幾分邪性,渾身上下都彌漫著濃郁至極的甘粟花味。

那是用來制五石散的一味主料,有迷幻的作用,會令人醉生夢死,分不清現實與虛幻,深陷編制而成的完美夢境中無法自拔。

而現在,顧安爵身上便帶著那樣的味道,有種沖天的妖氣。

眼裏明明帶著笑意,卻仿佛藏了只擇人而噬的兇獸,連瞳孔都是粘稠的血色。

盡管知道對方只是在說笑,並不會真的動手,楚君行還是難以壓抑內心的怒氣,連眼神也陡然冷了下去,就好像之前溫柔的註視只是種幻覺。

還沒等他說話,顧安爵便已經扭頭朝沈卿離望去,眉毛輕挑,聲線慵懶得像是剛打了個盹,“你覺得崆峒派如何?”

這話聽著似乎只是在征詢對方意見,並沒有什麽其他意思,楚君行心裏卻咯噔一下,總覺得有什麽東西開始離他越來越遠。

“小心點。”沈卿離先是將對方軟得像是沒骨頭一樣的身體小心翼翼扶好,又固定住他腰間,然後才皺眉道,“你若是不喜歡,我現在就可以去殺了他們。”

不止聲音像是化了冰,眼神也溫柔得不可思議,至少淩雙雙和楚君行這兩個局外人是看得目瞪口呆,差點連眼睛都脫眶。

“沈……”楚君行差點脫口而出對方的名字,但接觸到那道冰冷視線他又自覺地換成了生疏的稱呼,“身為大慶國師,不是應該以天下蒼生為己任嗎?你這樣……”

“以前是。”沈卿離懶得聽他扯大道理了,直接打斷道,“但現在和以後不會了。”雖然依舊端著那副高高在上的姿態,眼神卻明顯有些不一樣了。

楚君行楞了好幾秒才讀懂對方話裏的意思,以前心懷天下,現在卻願意為了闌尋而放棄蒼生,兩人的友誼竟然已經到了種地步嗎?

大概是古代同性戀人比較少,又或者潛意識裏不願意將兩人的關系聯想到那種暧昧的層次上,楚君行始終覺得沈卿離是因為重視朋友才說出那番話來。

看吧,這就是差別了。

愛人永遠不會去管身份和對錯,一直將自己放在首位。

顧安爵舔了舔唇瓣,心內有股瘋湧的滿足感,恨不得立刻就將面前這個神色冷淡的國師大人撲倒在地,讓他整個人都染上濃郁到近乎炙熱的情/欲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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